阮舒丹白天没离开过孤儿院，不是拿着手机刷信息就是观察花渐离。
    第一个发现许雅死了的人是她的合租室友陈小芳。
    陈小芳是一个快毕业的大学生，为了省钱，选择和许雅一起合租，有时候两人会因为卫生问题发生点小口角，这十几天相处得不是很和谐，陈小芳多次后悔贪房租便宜签了半年的合租协议。
    昨晚陈小芳和她男朋友出去约会了没回来，早上回来发现客厅餐桌上没吃完的外卖，还有苍蝇在飞，厕所的卫生巾放了几天也没丢，陈小芳很生气，愤怒地打开许雅的房间门想骂人，结果看到了倒在被子上死不瞑目的许雅，尖叫一声晕过去了，她男朋友正好在门外等她，冲进来看到这一幕，哆哆嗦嗦掏出手机报警。
    邹严跟着几个警察去出租屋，房间除了许雅、陈小芳和她男朋友，没有其他人进来过的痕迹，楼道的监控也很正常，她们住13楼，凶手不可能从窗外进来。邹严问了隔壁的租户，他们说没听到许雅的叫声。
    而许雅生前好像看到了超级无敌可怕的东西，眼睛瞪得很大，脖子上有一圈黑色的掐痕，手指印细长细长，警方找不到更多线索，无法确定嫌疑人。
    阮舒丹给邹严发信息说可能是鬼掐的，邹严发了“……”就没搭理她了。
    今天院长奶奶在他旁边待了很久，花渐离很开心，对着墙上画了一朵向日葵送给阮舒丹。
    “谢谢小离。”
    阮舒丹不在状态，粗略看了一眼后把画卷起来放到包里，心里复盘在山庄的每一件事，为什么女鬼会第一个找上许雅？自己也被盯上了，她没做什么啊，是不是许雅吃太多肉了，那肉是女鬼的？她平时吃素比较多，那天例外喝了两碗排骨汤，想到这，阮舒丹干呕起来。
    不知道阮舒丹在胡思乱想啥，脸色变了又变，花珂没眼看，对花渐离说：“小崽子，画功不错嘛，这么会临摹，很适合画符。”
    听到花珂的夸奖，花渐离嘴角微微翘起。
    五点半左右，阮舒丹带花渐离出门吃某品牌的炸鸡，花渐离第一次吃这个，小表情丰富多彩。
    花珂托着下巴，盯着花渐离抱着一个比他脸还要大的汉堡啃，花渐离听到她咽口水的声音，转头看阮舒丹，“院长奶奶，她也想吃。”
    “怎么给她吃？”
    花珂眼睛亮了，“直接烧给我或者泼水饭都行！我叫花珂！不是荆轲的轲，是王可珂，别写错了！”
    花渐离转述给阮舒丹听，阮舒丹下单点了一份全家桶。
    “院长奶奶，她说她还要吃别的，她吃得多，她说不收你的钱，免费送你一张符。那张符现在在你包里，”花渐离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抱着杯子咕噜噜喝光橙汁，“嗝。”
    阮舒丹一愣，翻开包，果然，里面有一个三角形的符，鬼能画符？还是说她不是鬼？
    就冲这张平白无故出现的符，阮舒丹打包了很多吃的，还去香火店买了香火元宝和牌位回来。
    回到家，阮舒丹在牌位写上“花珂之位”，把香点上，问道：“小离，是这样做吗？”
    花珂等不及了，直接现身叭叭叭：“你把所有的东西放在盘里，倒点白开水，往地上一泼，盆扣过来。”
    “啊——”阮舒丹看到她，跌倒在地，“妈呀，吓死我了！”
    “对不起，你要我扶你吗？”
    “不用了。”阮舒丹拍拍胸口，这鬼长得怪好看的，穿着淡青色的古装，像从电视剧走出来的一样，长发及腰，明眸皓齿，看起来挺善良的，没有别的鬼吓人。
    很快，花珂面前出现筷子和饭菜，她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只鸡翅，感动得泪眼汪汪，“呜，时隔这么多年，我终于吃上肉了。”
    家里有点冷，阮舒丹给自己和花渐离穿上一件外套，站在角落看花珂吃播，吃相这么凶，这孩子该不会是饿死的吧？
    “大师，今晚那个鬼，为什么会找上我？”
    “她的目标是许雅，你是顺带的，你仔细想想你坐在许雅旁边做了啥让女鬼觉得你们关系好的事情。”
    阮舒丹一整天都在回忆那天的事，不假思索道：“我给她递了纸巾，倒了饮料，她夹不到菜的时候我帮她固定住了转盘，她没车，我送她回了市区。”
    “你人还怪好的嘞，小说里面男主对女主都没这么贴心。”
    阮舒丹不说话了。
    夜里，花渐离代替邹严睡在阮舒丹旁边，花珂坐在角落边嗑瓜子边看综艺，看到两双眼睛一直望着她，转头问：“你们不睡觉啊？放心，我打得过她。”
    “大师，她真的会来吗？”
    “会啊，她已经杀过人了，失去了理智，压不住怨气的，会无差别伤害别人。要是我不来，你们一起吃饭那桌人全部都要没。”
    阮舒丹眼皮直跳，不是吧？许雅怎么招惹到她的？
    夜里十一点多，花珂站起身，把手机还给阮舒丹，阮舒丹吓得一个激灵，紧张兮兮问：“大师，她要来了？”
    “不是，你手机没电了，她还要十几分钟才会来。”
    23：59，花珂看向窗外，昏黄的路灯将树影拉得很长，阴风吹过，树叶不停地摇曳，“来了。”
    “哒、哒、哒。”
    是阮舒丹昨天听到的脚步声，阮舒丹抱着还没有睡着的花渐离瑟瑟发抖，一股冷意从脚底板冲到天灵盖，她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身上的红符微微发烫。
    交了这么多年的社保，一毛钱退休金还没有用上，她不能死！
    门外，一道鬼影眯了眯眼睛，一脸享受，“桀桀桀，居然有一个大补的纯阴体，今晚真是来对了。”
    鬼影穿过门，正好和花渐离对上眼，“桀桀，你看得到我？”
    花渐离睫毛轻颤，这个鬼好丑哦，脸上坑坑洼洼，眼睛猩红，身上像被火烧过一样，还是她比较好看。
    “先吃哪个呢？”女鬼笑起来，面孔显得更加的狰狞。
    “我觉得你哪个都吃不到。”花珂一个闪现，出现在鬼影身后，“你再向无辜的人动手，可就没有投胎再来的机会了。”
    女鬼没想到还有别的鬼在，恶狠狠道：“少管闲事！”
    说罢，径直扑向花渐离，结果整个身子被弹飞出去。
    女鬼：“？？？”
    “想伤害他们，先打得过我再说吧。”花珂不慌不忙地抬起手，飞快画诀。
    “啊——”女鬼被激怒了，尖啸着朝花珂扑去。
    花渐离趴在阮舒丹耳边说：“奶奶，她们打起来了！”
    因为好奇，阮舒丹终究还是睁开了眼睛，但她啥也没看见，只看到窗帘被无形的风吹动，一张黄符动来动去。
    “啪！”梳妆台上的手机架倒下去了。
    “咚！”凳子倒了。
    “嘣！”阮舒丹脑子炸了，“小离，谁比较厉害？”
    花渐离看着被花珂压在身下狂揍的女鬼，双眼冒星星，“老祖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