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尔好笑地拉着哈利进办公室坐下，她太清楚哈利此时是什么情况了：“别着急，召唤出完整的守护神需要非常大量的魔力，你要给自己的魔力一些喘息的机会。”
    “下次，等魔力充足了，再给我看看你的守护神好吗？”蒂尔安慰哈利，劝阻了他还想再尝试的想法。
    强行使用不足以支撑的魔咒，哈利的身体会高负荷之下魔力枯竭的。哈利的魔杖已经拒绝了一次主人的意愿，再来一次，哈利就要吃苦头了。
    总归不急于一时。
    蒂尔柔声细语，还给哈利端来一杯果汁，哈利当然说不出逞强的话。他其实也能感觉到身体的力竭，但他太想叫蒂尔看看自己的守护神了。
    哈利就亮着双眼，对蒂尔激动开口：“我的守护神，是一只牡鹿！和我爸爸的——一样！”
    他显然对自己的父母已经有所了解了，连父亲的守护神都知道，肯定是小天狼星跟他说起的，蒂尔对此不意外。
    真正叫蒂尔神色怪异的，是哈利突然赧然地闭上了嘴，不好意思再开口了般。
    “怎么了？”蒂尔不解，哈利在自己面前少有这样的神色，从小依赖蒂尔的他大多时都是直言不讳，尤其是入学霍格沃茨后，哈利的性格被伙伴们带得更加活泼，蒂尔少见他不好意思的时候。
    哈利紧闭唇户，不愿开口。
    如果是寻常时候，哈利都这样不情愿了，蒂尔不会追问叫他为难，但今日哈利隐瞒的事情显然与她有关，蒂尔心里无端在意。
    她不希望哈利憋在心里自己多想，因此耐着性子一句句追问。
    终于，哈利还是耗不过蒂尔，嚅嗫着开口了：“那个，我听教父说……斯内普教授的守护神，和我妈妈一样？”
    意料之外的问题，但蒂尔心里却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是什么呢。蒂尔笑得轻松无比：“是，一只牝鹿。”
    “啊！”蒂尔这样坦然地承认了这个事实，哈利是非常诧异的，他还以为蒂尔不知情，斯内普一直隐瞒了守护神的秘密。
    “是你教父告诉你的，对吗？你的母亲，莉莉，她的守护神是牝鹿没错，西弗勒斯的守护神也是牝鹿，这同样是事实。”蒂尔语气放缓，“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早就知道了。”
    在冥想盆里的斯内普的记忆中，那些叫蒂尔窒息又麻木的痛苦与羡慕，早就已经过去了。
    如果是几年前，那个对斯内普的心意尚不明确的蒂尔恰赫·埃默里，哈利今日的话或许会叫她纠结痛哭，但现在的蒂尔恰赫·埃默里不会。
    “patronus charm！（呼神护卫）”蒂尔魔杖一甩，一只英勇的银色飞鹰出现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守护神体现出施咒者的心意，白尾海雕在哈利的面前短暂停留，鹰喙还在哈利的膝盖上轻啄了一下。
    半具象化的守护神虽算实体，但它本质还是魔力的凝结物，算是力量的一种。哈利伸出手想要触碰它，蒂尔的守护神不躲不避，但哈利也只是感觉到了温暖的力量从手心涌入，其余并没有感知到。
    蒂尔一抬手，守护神就飞到了她的手臂上，守护神对她的亲昵明显更多于对哈利：“我猜，小天狼星肯定跟你说过西弗勒斯曾经对你母亲的感情。”
    “唔——”哈利有意帮自己的教父隐瞒，但他得承认，他在蒂尔面前藏不了什么秘密，他根本不愿意对蒂尔说谎，“好吧，是的，但他只说了一次，还是在喝醉之后。”
    小天狼星虽然讨厌斯内普，但蒂尔和斯内普在一起后，小天狼星就鲜少提起学生时期的事情，尤其少在蒂尔面前说起莉莉和斯内普的友情，他还不知道蒂尔已经全部知情。
    他也没打算对哈利透露太多，他觉得上一代的恩怨牵扯进蒂尔已经足够了，至于哈利，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他在斯内普的面前、蒂尔的面前，能更加自在。
    但人算不如天算，小天狼星隐瞒了那么久，终究还是在某一日的宿醉后，口不择言地把哈利当成了詹姆·波特。
    从入学霍格沃茨开始，掰扯到哈利出生、波特一家支零破碎。
    哈利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在那日都知道了。
    “蒂尔姐姐。”私下的时候，只有自己独自一人面对蒂尔，哈利还是喜欢这么叫她，“你不会介意吗？”
    “当然，但那是曾经的我。那时的我不确定你们斯内普教授的心里到底是我，还是依旧留恋于莉莉。”
    蒂尔叹息，挥散手臂上的守护神：“我和你们斯内普教授，相恋得要比你们知道的更早，我在确定他的心里没有了别人之后，才跟他在一起。”
    哈利捂住嘴，他永远记得蒂尔的那场生日宴。斯内普与她手挽着手，那时他们的相恋叫哈利好久都接受不了，因为他完全看不出蒂尔和斯内普之间有恋人的发展。
    但蒂尔现在却告诉他，在他接受不了之前，两位教授已经有过情感上的纠葛。
    “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哈利不敢再听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就不该提起母亲，这样就不会引出蒂尔和斯内普的感情初端了。
    总觉得再听下去，要是叫斯内普知道了，他以后在魔药课上不会有好日子过。
    “我知道，但现在的我是真的不介意。”蒂尔舒出一口气，“守护神并不是爱情的反映，许多相守一生的伴侣，他们的守护神都不是配对的。相似或相同的守护神，除了情感上的相知相许，还有极大的痛苦会令其改变。”
    说到最后，蒂尔的眸色变得不忍起来。
    邓布利多教授跟蒂尔透露过，波特夫妇的守护神咒是在恋爱后才学会的，因此他们的守护神才是成对出现，斯内普的守护神则是在莉莉死去后，经受了极大的痛苦，才变成和莉莉一样的牝鹿。
    不然，单纯是因为对莉莉的爱慕，斯内普的守护神应该是和詹姆一样的牡鹿，而非牝鹿。
    对蒂尔来说，斯内普的守护神不仅代表着他曾经与莉莉难以释怀的过去，还代表着莉莉对年少的他的照顾，以及莉莉的死亡。
    “我不要求西弗勒斯改变自己的守护神，那是他对曾经的缅怀，亦是对莉莉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