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尔指望不上，兄弟俩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对视一眼后，发出了沉重的叹息：“唉！”
    叹完气，他们俩认命地继续处理带触角的鼻涕虫。
    眼瞧着这对刚开学不久，就在许多教授间有了些顽皮名声的韦斯莱兄弟终于乖了下来，斯内普收回视线，转而去看蒂尔，眸色瞬间温和下来。
    “有事？”斯内普压低声音，顾忌着那边的双胞胎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因此并没有去牵蒂尔的手，话语之间也收敛很多。
    蒂尔也是没有直说：“圣诞假期找教授你有事，不知道教授的圣诞假期有空吗？”
    斯内普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幽深，嘴角的笑意若有若无：“应该有，如果邓布利多教授不会给我布置额外的圣诞任务。”
    “如果邓布利多教授布置了，希望教授你可以直接拒绝。”蒂尔撇撇嘴，“叫邓布利多教授知道，你要去做更重要的事。”
    在团聚的圣诞节，陪他的女朋友和女朋友一家过一次温馨的圣诞，蒂尔觉得这绝对比邓布利多教授那些繁重，且只会占用斯内普假期时间的任务要重要得多。
    圣诞节每年就这么一次，那些任务却完全可以在平时完成，何必总叫斯内普在圣诞假期忙碌呢？
    双胞胎听到这边压低了的隐隐约约对话声，忍不住撇过头来偷看，但是被眼尖的斯内普又给瞪了回去。
    这回，双胞胎是不敢再来偷看了，斯内普也趁机握了下蒂尔的手。虽然他很快就会松开，但仅仅是短暂的接触，甚至只要蒂尔待在他的身边，就足够叫斯内普消除一整天上课下来的疲惫了。
    “我先回去了，教授。”有双胞胎在，蒂尔和斯内普不能明着说话，也不能习惯性地牵着手，蒂尔觉得久留也怪没有意思的，就提出了离开。
    眼见斯内普面露不舍，蒂尔又赶紧补充：“我下次再来找你请教魔药。”
    请教魔药当然是借口，增加他们相处的时间，更多地培养感情才是真。
    斯内普目送蒂尔离开，一直到办公室的门关上，那道身影在自己的眼前彻底消失，他才抿着嘴角，坐回办公桌上开始批改作业。
    蒂尔走了，双胞胎更觉得办公室的氛围凝滞，他们一边麻木地处理手上的带触角的鼻涕虫，一边又忍不住去看斯内普是不是还盯着他们。
    “不得不提醒两位韦斯莱先生，距离宵禁只有不到两个小时了。”斯内普头也不抬，乔治和弗雷德都好奇他是怎么知道他们的小动作的。
    斯内普手中的羽毛笔在墨水中蘸了蘸，继续道：“如果两位今天处理不完，很欢迎你们明天、后天继续来。”
    双胞胎立刻低头，专心处理带触角的鼻涕虫，不管是速度还是态度，都比刚才要好上不少。
    开玩笑，他们可不想把美好的、可以到处玩的夜晚浪费在魔药学教授的办公室里。而且，斯内普的语气可听不出来对他们的欢迎！
    双胞胎究竟是当晚处理完了带触角的鼻涕虫，还是多关了几天禁闭，蒂尔并没有去了解，她只是又挑了一个斯内普办公室没有人的时候，专程再去邀请了他一次。
    “西弗勒斯，跟我一起过圣诞节吧，爸爸妈妈很欢迎你。”蒂尔坐在小沙发上，有些懒懒地歪着脑袋，去看正在批改论文的斯内普。
    斯内普的手顿住，他还以为蒂尔只是希望自己在圣诞假期可以和她多约约会，却没想到上次的暗示，竟然是邀请他去埃默里家过圣诞节的意思。
    “蒂尔，你认真的？”斯内普咽了口口水，论文是批改不下去了，直接起身来到小沙发上跟蒂尔面对面坐下。
    对斯内普来说，圣诞节是不一样的。
    在年幼的时候，圣诞节绝对是斯内普一年之中最讨厌的日子，连没有人庆祝的生日，都比不上所有人家都热闹、他们家却只有殴打声与醉酒气的圣诞节。
    长大一些，认识了莉莉、进入了霍格沃茨之后，圣诞节叫斯内普有了些微的期待，因为莉莉会给他准备圣诞礼物。但这份期待也只是些微，因为只有莉莉会给他准备圣诞礼物，而他往往准备不了多么珍贵的礼物，只能凭着“用心”两个字，得到莉莉的每一次道谢。
    成年后，食死徒队伍是没有真心可言的，就算是卢修斯·马尔福送给他的许多圣诞礼物，也都是虚浮华丽，没有多少真心实意。
    入职后，霍格沃茨的同事们倒是会给斯内普准备圣诞礼物，但是斯内普的心已经死了，不再是简简单单的圣诞礼物，就能叫他在圣诞节上的死心复活。
    而且他的圣诞假期也总是忙这忙那，完全称不上一个合格的假期。
    但不可否认，斯内普的心里还是有着那么一份渺茫的期待，希望自己也能过上一个正常的圣诞节，拥有一个幸福的圣诞假期。
    蒂尔的圣诞邀请把这份渺茫的期待大大地挖掘了出来，如果这份渺茫期待是一颗花种，那么蒂尔的邀请和埃默里夫妇的欢迎就是浇灌它发芽、生长、长出花苞乃至盛放的水分和花肥。
    而在得到蒂尔的点头之后，这朵盛放的期待之花，也被斯内普印刻在了心底，永不熄灭。
    斯内普快速地眨了下眼，还不等蒂尔说什么，他就伸手拥住了蒂尔，紧紧地将蒂尔环进他的怀抱里：“蒂尔，谢谢你。”
    蒂尔的脑袋靠在斯内普的胸膛上，害羞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蒂尔和许多人拥抱过，父母、朋友、哈利……唯独跟自己的恋人斯内普，这是第一次拥抱。
    这样一个情绪外露的拥抱，无疑是很叫两个人的心靠近的，蒂尔觉得斯内普那颗快速跳动的心都已经传染到自己的心跳了，自己的心脏也砰砰直跳，几近跳出。
    蒂尔抬起手，放在斯内普宽厚的脊背上，手臂下的身体有些僵硬，却又很快放松下来，转而将蒂尔抱得更紧。
    “谢谢你。”斯内普不知第几次道谢，而蒂尔也是安静地等待着斯内普的情绪宣泄出来。
    她的教授以前吃过太多的苦，她了解的未必全面，但她愿意陪伴教授，去抚慰那些心底的伤痕。
    不止今年的圣诞节，以后年年的圣诞节，斯内普都不会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