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吗？蒂尔。”邓布利多教授收起自己的循循善诱，他看出蒂尔似是真的没有听故事的兴趣，而且……冷静得出乎邓布利多教授的意料。
    蒂尔微笑，答案不言而喻。
    别忘了，在格林德沃的教导下，蒂尔的大脑封闭术已经非常出色。
    隐隐有什么事情脱离了掌控，邓布利多教授拢在袖子里的手略略一捏，但是面上云淡风轻，只露出些许遗憾：“那么，好吧。希望有一天，西弗勒斯会愿意给你诉说他的故事。”
    蒂尔从刚才的开口之后就一直沉默着，散步的后半程也几乎都是邓布利多教授的“独角戏”。许是觉得自己自说自话也没趣，舞会即将结束的时候，这场伴着冷风的散步也结束了。
    蒂尔敛眉回到斯内普办公室，她离开的近一个小时内，斯内普已经效率极高地把办公室收拾完了，整洁不少的明亮办公室就像是被重新装潢过，叫蒂尔略感疲惫的内心都觉得受到了抚慰。
    蒂尔十分自然地在单人沙发那儿坐下，沙发靠背上她放着的披毯也被她随手搭在身上，对面的斯内普就对情绪不高的蒂尔问道：“邓布利多教授对你说了什么？”
    “邓布利多教授要给我讲你的故事。”蒂尔抬眸，轻而易举地望入斯内普的眼底，原本正在整理作业的斯内普就是手上动作一顿。
    只是几秒的僵愣，斯内普就把视线挪开：“你听了？”
    “没有。”蒂尔伸了个懒腰，把毯子随手搭回沙发靠背，向前走了几步就来到办公桌前。蒂尔双手撑在桌子上，抬头和斯内普对视的时候距离极近。
    斯内普听到蒂尔正疑惑地询问自己：“我对邓布利多教授说不感兴趣，但其实我很感兴趣。”
    “教授，你能告诉我吗？”蒂尔放轻声音。不可否认，她除了对格林德沃的蛊惑话语免疫了之外，多多少少也学了一点过来。
    斯内普没有回答，甚至第一时间躲闪开了和蒂尔的对视。
    没有第一时间得到斯内普的回应，蒂尔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但她的好奇心并没有因此减少，反而嘴角笑意加深。邓布利多教授知道的故事、斯内普不愿意告知的故事……
    蒂尔越来越感兴趣了。
    不知为何，蒂尔的脑中想到曾经斯普劳特教授说起过的一个名字，心里紧缩着感到不舒服。
    “是和你的过去有关？”蒂尔知道自己的这个问题有些僭越，但她还是嘴快一步问出来了，“是和波特夫人有关？”
    明明是壁炉燃起的温暖夜晚，蒂尔却觉得气氛一下子冷得彻底，斯内普也终于用他那双炭黑的眸子盯住自己。
    谁都没有开口，蒂尔却懂了斯内普眼底的意思。
    “晚安，教授。”蒂尔直接转身离开了，她不知道自己是用何种心情跟斯内普道别的，回到宿舍之后躺在床上，蒂尔也只记得自己好像忘记关上办公室的门了。
    或许关了？蒂尔摇摇头，思绪繁杂。
    蒂尔辗转反侧半夜，还是系统一举戳破蒂尔的内心：【宿主，您喜欢斯内普教授？】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戳破，闭眼酝酿睡意失败的蒂尔倏地睁开眼，眼底清明一片。
    【不可能！】蒂尔猛地坐起来，一手抚上自己的心口，另一只手却捏紧了被子的一角，冷静得眼中不带情绪，【我想不出我喜欢斯内普教授的任何理由。】
    【喜欢不需要理由。况且，您现在的心情变化与行为，叫我只能分析出这么一种可能。】系统言之凿凿，一字一句却像是尖锐的锥子一样，锤在蒂尔的心头。
    又痛又痒，难以忍受。
    【你怎么不分析我喜欢波特夫人！】蒂尔觉得系统的分析简直莫名其妙。
    系统沉默了，不想告诉蒂尔，此时的她其实有些气急了——被戳破后的气急。
    她怎么会喜欢上斯内普？那样一个不爱卫生——最近确实爱讲卫生起来，脾气不好——对待自己的脾气其实挺好，年纪大——十几岁的年龄差，在巫师界好像不算什么……
    “啊——”蒂尔把脑袋蒙在被子里，因为她越细想，越发现自己对一直相处的斯内普其实有所特殊，他的所有缺点在自己看来，都有另一个能叫自己被说服的理由给反驳掉。
    蒂尔只是没有谈过恋爱，但不代表她对此一无所知，身边就有一对现成的例子日日给蒂尔做示范呢。
    蒂尔吸了吸鼻子，心慌与后怕涌上心头，头一次有些无措地哭了。
    她是真的喜欢上斯内普了，一个处处与她不相配，但是处处都叫蒂尔喜欢的人。
    青春时期的美好爱恋总是叫人心痒难耐的，可是和姆吉娜与查理的水到渠成不同，蒂尔觉得自己的第一次心动实在是悲惨，喜欢上的竟然是一个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系统检测到蒂尔心中的沮丧与沉重，努力安慰蒂尔：【斯内普教授对宿主您一直都是偏爱的，或许宿主可以去尝试一下？】
    系统不明白，为什么蒂尔会一下子就把斯内普划分到“不可能”的行列之中。
    【斯内普教授看着就不会喜欢人。】蒂尔撇撇嘴，干脆从床上走起来，有些怅然地来到窗边站定，【或者说，斯内普看着就不像是会喜欢我的人。】
    蒂尔站在窗边的时候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从窗户缝隙中吹进来的冷风，而她垂眸一看，看到黑暗的城堡部分范围时，神色也是低落了下来。
    更别提，她和斯内普教授是师生关系，教授看上了自己的学生？说出去都没人会信。
    【教授他……对我或许就只是在魔药上的偏爱，他对魔药天赋好的人都偏爱。】蒂尔这样告诉系统，也是这样告诉自己。
    【宿主……】系统还想说什么，但蒂尔显然已经不想听了。
    蒂尔摇摇头，想要将所有的繁绪都摇出去，但真的能这么容易的话，她就不会到现在都没法入睡了。
    是夜，蒂尔彻夜难眠。
    地下的斯内普办公室里，斯内普也没有入睡，却并不是为了批改作业，或者研究魔药，而是枯坐在壁炉前。他感受着壁炉温暖的气息，火焰几乎将他的脸烧红，却没有叫他无波的眸子波动分毫。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直到有一封来信忽然造访，突然出现的福克斯把它丢在了斯内普的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