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尔，愿意和我出去散散步吗？今天天气难得不错。”少见的，邓布利多教授没有邀请蒂尔去校长办公室，而是选择了去城堡外散步。
蒂尔下意识扫了一眼走廊窗户，外头透进来的阳光，将她本以为要吹冷风的一些退意晒散，蒂尔很快点头应下这份突如其来的邀约。
十一月底，苏格兰的天气已经十分接近零度了，蒂尔觉得似乎只要再过几天，温度一降再降，霍格沃茨就会重新被白色包围，到时候自己就更不想离开城堡了。
今天是这几天以来难得的大太阳，蒂尔在校服里面穿上了厚厚的毛衣，脖子上的银白色围巾柔软吸热，将她的脖子完整地包裹起来，叫她一呼一吸之间似乎也都是暖意。
很舒服，冷风轻轻吹过脸颊，也没有想象中的刺骨寒冷传来。
“蒂尔你很怕冷，这一点从你刚入学那年我就注意到了。”邓布利多教授穿得也很厚，但是远没有蒂尔这么夸张，他的双手和脖子暴露在空气中，蒂尔都能想象冷风吹在上面会带来的颤栗。
总归不是自己受得住的。
“是，我从小怕冷。”蒂尔胡乱点点头，看起来却只像是脑袋极快地动了几下。点头幅度太大的话，风也是会透过脖子和围巾的缝隙，钻入她的衣服的。
“你经常去猪头酒吧吗？”
邓布利多教授看起来像是要和蒂尔畅谈一番的样子，蒂尔呼出一口暖气，没有否认这一点：“是的，猪头酒吧的柠檬水很甜，我很喜欢。”
到目前为止，蒂尔已经去过六次猪头酒吧了。
自从撞见过邓布利多教授后，格林德沃就很少约蒂尔在猪头酒吧见面，上周才见了一次，却也只是和蒂尔说了没几句话，把一份英国魔法部的人员名单交给蒂尔后就送她回城堡了。
这让蒂尔觉得摸不着头脑，因为她对英国魔法部不感兴趣，目前是埃默里夫妇和魔法部接触更多。
不过格林德沃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给她什么东西，出于谨慎，蒂尔回去之后，就把每一个魔法部成员看了一遍，然后……她还是摸不着头脑，对格林德沃的目的一无所知。
她给格林德沃写过信，但格林德沃只叫她好好收着，说以后会派上用场的。
想到这里，蒂尔忍不住瞄了一眼身侧的邓布利多教授。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教授有时候其实挺像的，比如他们某些时候的某些行为，只有他们自己懂目的是什么。
难道这就是仇敌之间的某种默契？
蒂尔的回答叫邓布利多教授嘴角的笑意加深：“是的，猪头酒吧的柠檬水很甜，蜂蜜酒也不错……哦，蒂尔你还小，暂时不能碰酒。”
“你成年之后可以去试试，蜂蜜酒的度数不高，喝了不会有大问题的……”不知道是对话的哪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邓布利多教授竟然给蒂尔仔细讲解起猪头酒吧里的饮品。
不过很快，邓布利多教授的话题就会扯回来，因为蒂尔听到他开始说起荨麻酒：“荨麻酒，这口感很古怪，有些麻，但不明显，辣也不明显，口味称得上绵长……蒂尔你的那位亲戚，很爱喝荨麻酒，对吧？”
蒂尔眉心一跳，借着提围巾的动作，她将自己的表情掩饰得很好：“是的，他觉得荨麻酒的口感是所有酒里最叫他喜欢的。”
“我一直没听你父亲提起过，原来你们家还有这样一位巫师亲戚。”邓布利多教授的语气不变，正面朝前的他，露出了蒂尔看不见的古怪神色。
有些怀疑，又隐怀期待。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期待自己的猜测落空，还是猜测变为现实。
时隔十数日，他终于还是把那天被自己刻意忽视掉的疑点重新捡了起来。
他的心总是为此感到不安，所以他今天还是按捺不住，来向蒂尔提问了。
“不，他是我母亲那边的亲戚。”蒂尔一听就知道，邓布利多教授还没有向她的父母求证，这让她心里松了口气，这代表着还有可操作的空间，“我在决斗大赛期间遇上他的，只是匆匆见了一面，上个月去德国的时候再度见到他。”
“您也知道，布莱克家族有不少联姻的事件发生，他现在算是德国国籍，在德国经营着不小的餐饮店。”蒂尔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自在，还带着一些叫自己都佩服的小小惊奇，“莱姆斯现在就在德国，和他的几个合伙人一起研究合作的事呢。”
蒂尔说的，都是格林德沃事先告诉蒂尔的，邓布利多教授就算去查，也查不出丝毫的破绽。
只除了埃默里夫妇那里，蒂尔还没有跟他们说起过。
不过这也不算难事，格林德沃给自己安排的身份无懈可击，他现在确实有一位曾经是布莱克的“祖母”。
梅林啊，天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蒂尔管不着，她只要不在邓布利多教授这里露馅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叫格林德沃自己去善后安排。
蒂尔的语气似乎说服了邓布利多教授，邓布利多教授突然侧低下脑袋，和蒂尔对视着：“可以告诉我他的名字吗？虽然这有些冒昧。”
“为什么不可以呢？他非常乐意跟人结交。”蒂尔的脑中疯狂回忆，嘴上丝毫不带停顿地吐出一个人名，“加文·格里戈里。”
蒂尔的语速没有变化，眼神并不躲闪，甚至还笑着问邓布利多教授是否要“加文·格里戈里”的联系方式，这就叫邓布利多教授心里的最后一丝期盼消失跆尽。
邓布利多教授没法承认自己的心里沉重多于轻松，他的胡子可以很好地遮掩他完全勾不起来的嘴角，蒂尔只能听见他夸奖的声音：“嗯，是个好名字，和他的金色头发很配，看得出来你和他也很亲近。”
蒂尔讪笑：“是的，他对我很照顾。”
对于自己跟格林德沃很亲近这一点，蒂尔不知道邓布利多教授是怎么看出来的，反正她自己是没有感觉出来。
和格林德沃的最近几次见面，他确实是少了在纽蒙迦德里的不可一世，可是他本质上还是难以接近的。
也就是有合作伙伴这层关系在，叫蒂尔觉得格林德沃对自己有些特殊，但是要说亲近……
蒂尔觉得还是猪头酒吧的那位酒保先生更叫自己亲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