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卫国被气的想立刻答应重考。
    可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严肃，“我相信我的学生没作弊，为什么要重新考？”
    这就像是去商店，你没偷东西为什么要同意被搜身？
    不是侮辱人嘛。
    “不重新考，就是作弊！”高珍不依不饶。
    其他班的老师也劝说：“于老师，既然问心无愧，那就考呗。我们一起挑几张难度相当的卷子。”
    “是啊，要是这个夏初糖重新考还能得高分，那不但洗清了你协助作弊的嫌疑，还帮你找到了个好苗子，这不是好事儿嘛？”
    如果夏初糖是凭自己本事成绩进步，那于老师岂不是赚了？
    白白从高珍的英才班挖了个尖子生。
    于老师叹了一口气，妥协，“我回去和夏初糖沟通下。”
    他想和女生先说说这件事，以免让学生产生逆反心理。
    被怀疑作弊，谁心里都会不舒服。
    “沟通？是又要帮着作弊吧？”
    高珍冷笑一声，“于老师，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帮夏初糖，她给你了什么好处？”
    “听说，你爱人去年走了吧？呵呵……”
    砰——
    于卫国睚眦欲裂，狠狠拍桌，气到手抖：“高老……高珍，你太无耻了！你不配当个人！”
    爱人的突然离开，是他这一生的痛。
    如果不是良好的教养，于卫国想揍这个女人。
    “我无耻？我再无耻也没帮着学生作弊，对成绩弄虚作假！”
    高珍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错，“你要是正人君子，为什么不立刻叫那个祸害来考试？”
    “于老师，还是叫夏初糖来考试吧。”
    其余老师劝说：“我们这么多人在，要是那个学生真是自己考的成绩，高老师等下给你们道歉！”
    “对吧？高老师？”
    “我当然可以！就看于老师敢不敢了！”
    高珍底气十足，丝毫不害怕会有变故。
    她很笃定，夏初糖就没有考出英语满分，年级37名的本事。
    真要是这么优秀的学生，她捧着都来不及。
    又怎么会想办法让她滚蛋。
    于卫国没办法，只能勉强同意。
    夏初糖进教室刚坐下，就看到同桌递过来一支钢笔。
    笔上系了粉色的丝带。
    “送你的礼物。”
    程嘉轩眼中噙着笑意，低声说道。
    “什么礼物？”
    “庆祝你这次没考年级最后一名。”
    他作为年级第一，昨晚打电话问了于老师年级排名，确认最后一名不是夏初糖。
    女孩拿起钢笔，樱花粉色的磨砂笔身，笔夹也是别致的花瓣造型，特别少女。
    钢笔刻意拆了包装，但是夏初糖认识笔帽上刻着的银色派克商标。
    少有的配色，别致的造型，这只钢笔不便宜。
    起码也要百元起步。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不贵。”
    程嘉轩推了下眼镜，“就是普通的小礼物。你别有负担。”
    知道男生说谎，夏初糖也没拆穿。
    还是摇头，把钢笔推回去，“这钢笔看着就贵。我不能要。再说，这次我没考最后一名，多亏你帮我补习。理应我买礼物谢谢你才对……”
    程嘉轩直接打开女生铅笔盒，把钢笔放进去，语气强势：“你要是谢我，那就收下。以后考试都用这支笔。”
    “啊这……”夏初糖有点不好拒绝了。
    “夏初糖！”
    王霞气喘吁吁跑进教室，喊道：“老于头让你去高一调研组办公室。”
    夏初糖看了下时间，疑惑：“这都快早读了？于老师有事儿？”
    早读的时间，老于不会来教室。
    “我跟你说，好像是你成绩进步太大……”
    王霞走过去，低声道：“六班高老师怀疑老于帮你作弊，然后……现在叫你过去对质。”
    “胡说八道！”
    程嘉轩先怒了，起身：“我去找老师说！”
    这次考试题，大部分题型程嘉轩都讲到了。
    说实话，按照程嘉轩的预估，夏初糖应该和他考的不相上下才对。
    但是鉴于夏初糖的底子太差，可能有些题不会变形解析，没考太高分也能理解。
    可要是说，她的成绩是作弊，那程嘉轩第一个不答应。
    这不是怀疑他的讲课和估题能力？
    “学霸，你就别去了。”
    王霞也着急，“你们都没见，老于头被气的心脏病都要犯了。”
    “那我更要去了！”
    “还是我自己去吧。”
    夏初糖拿了铅笔盒，摁住同桌肩膀：“你别去了。”
    她不想因为自己，牵扯到更多的人。
    女生拿着铅笔盒快步出了教室。
    程嘉轩一脸阴沉，砸了面前英语书一拳，“欺人太甚。”
    这一拳砸的五班不少人都看过来。
    丁萌从后排走过来，询问：“学霸，怎么了？”
    程嘉轩拧着眉心没说话。
    “就是考试成绩的事儿……”
    王霞说了刚才路过调研组听到的事儿，叹气：“这会儿夏初糖去办公室了，估计要重新考一次。”
    “学霸，你觉得夏初糖作弊没？”丁萌看周身低压的男生问。
    一直压着怒火的程嘉轩，听到问题爆发了，咆哮：“这次考试的题，百分之九十我都估到了。都是我给夏初糖补的课，怎么可能作弊？！”
    要真的较真，程嘉轩还觉得夏初糖考的分太低了。
    丁萌想了想，走到讲台上，拿着板擦敲了敲：“五班人都停一下手里的事儿，跟大家说个情况，一起出个主意？”
    王霞把办公室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高一五班短暂寂静后，有人开口——
    “高老师这是打击报复呗？夏初糖被老于收留了，她不爽，才找的事儿吧？”
    “这六班班头真狠，非要把人给整走才满意。”
    “她针对夏初糖，扯我们老于干嘛？老于那一根筋，就算给他钱也绝不会帮着学生作弊。”
    “对啊，怀疑夏初糖的成绩，可以求证。给我们老于泼脏水干嘛？老于头心脏本来就不好！”
    “咱们一起去办公室！怎么都要给老于撑腰。”
    丁萌再次敲了敲讲台，“全班都去肯定不行，反而会被说咱们班纪律不好。我们几个班委代表大家过去看看，你们说行不行？”
    “同意——”五班异口同声高呼。
    于是，丁萌组织了各科课代表一起去了办公室。
    夏初糖到了办公室，就看到了老于头的脸色发白，气息不稳。
    她赶紧上前：“于老师，您还好吧？”
    “没事。”
    于卫国摆了摆手，没力气说别的，只道：“夏初糖，我相信你的成绩。”
    高珍拿着一摞试卷，拍在桌上，趾高气昂，“这里是数理化和英语的试卷，时间关系，你把这几张卷子现场答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