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月笙失忆的事瞒不住了。
    回来半天的时间，整个皇宫都知道二皇女在外面失踪了，被找回来后失忆了。
    很多宫人都在说皇甫月笙失踪的事。
    为什么会失踪？
    君后带两个皇女出门，一个毫发无伤，一个受伤后失忆了，是君后故意使坏的吗？
    二皇女的父妃才死了几年？她年纪小，但好歹还是有皇女的头衔在，起码比宫人身份要高，是个尊贵的小主子。
    原本被德君养在朝阳殿，出去一趟就被君后带回北宫，而且君后对皇太女一向严格，如今变痴傻的二皇女岂不是任由君后随意摆布了？
    二皇女实在是太可怜了，还不如待在朝阳殿。
    二皇女那么小，那么可爱，性子安静，对宫人很好，谁都想去伺候她。
    现在二皇女被君后带到北宫，以前伺候二皇女的宫人更是见都见不到她一面。
    天一片苍茫，雪簌簌落下。
    皇甫月笙拥着汤婆子坐在椅子上，手边的桌子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茶水，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放着炭盆。
    屋子里面比外面暖多了。
    皇甫月笙想到方芍，他的房子那么窄小，下雨还会漏水，即使有很多柴火，薄薄的墙透着风，晚上睡觉一定很冷。
    给他买的新被子新衣服，应该都穿上了吧。
    “笙笙。”带着高兴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皇甫霜祎拍干净身上的雪才走进来。
    她一进来就看见裹着白色貂毛的少女乖乖坐在椅子上，两眼空空，似乎在发呆。
    “笙笙，看见我也不喊一声啊？前几天跟你说过了，我是你大姐，还记不住我吗？”
    皇甫月笙回神，对她笑了笑，凤眸清澈见底，疑惑道：“怎么了？大姐要给我讲话本上的故事吗？”
    “好呀，你想听什么？我给你念出来。”皇甫霜祎英气的眉毛上挑，眸底浮现灿烂的笑意。
    今天笙笙喊我大姐了，值得开心！
    虽然失忆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乖巧。
    皇甫霜祎把手放在炭盆外面，冰冷的手被碳火烘暖。
    “姐姐，这个给你暖暖手。”皇甫月笙把自己的汤婆子递过去给她。
    “不用不用，你拿好了，这天气怪冷的，别着凉。”
    皇甫霜祎刚做完了功课才过来找她，外面飘着雪花，她的裙摆湿了一半，身体的寒气一在她进来时就被暖融融的热浪给驱走了。
    瞧着她那张白皙精致的小脸，黑白分明的眼眸正认真的看过来，皇甫霜祎心一下就软了。
    “我每天都过来教你写字好不好？”
    “好啊。”
    “我去拿本书过来。”皇甫霜祎走到桌面上，从一堆书里拿了本诗经。
    她坐在皇甫月笙旁边，“今天先讲这几首诗。”
    皇甫月笙垂下眸子。
    讲完了五首诗，皇甫霜祎见她神色困倦，小声问道：“笙笙，你还记得失忆前的最后一幕吗？”
    “不知道。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没关系，你以后看见我要喊姐姐喔。等冬天过去，我带你去马场骑马，再去踢蹴鞠。”皇甫霜祎笑容温厚。
    皇甫月笙歪了歪头，“姐姐，你们是不是都知道我在哪里失踪的啊？我不记得失忆前的事了，那段失踪的日子究竟我过的怎么样？好多人说我被虐待了……”
    “谁说的！？”
    “我半夜起来小解时听见宫女说话了，她们说我是因为父后的折磨才失忆。”
    “一派胡言！”皇甫霜祎眼皮一挑，目含怒意。
    “我也觉得不是真的。”
    “笙笙，父后对我们很好，又怎么舍得伤害你呢？你不要听信别人的鬼话，那都是假的。”
    皇甫霜祎怒了一下，发现自己语气重了，赶紧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我不会伤害你，莫怕。还要听我读什么话本？你说。”
    皇甫月笙随手指了一本。
    皇甫霜祎把书拿过来，白皙英气的面庞闪过不自在，“这书是谁拿来的？”
    “是，三妹送给我的。我在御花园散步撞见她了，她怕我烦闷，就送了一些玩具给我，然后那些玩具都被嬷嬷扔掉了，我只拿了两本书藏在袖子里带回来，这个办法还是三妹教我这么藏的。”
    皇甫月笙嘴角挂起开心的笑容，“她还说，下次给我带烧饼，宫外的烧饼特别香，我和三妹都很爱吃。”
    “下次不准拿她的东西。”皇甫霜祎脸色铁青，这本书毫无内涵，简直有伤风雅。
    三妹人小小一个，怎么这种书都有？
    烧饼？
    宫外的东西安全吗？！万一有毒，后果不堪设想！
    看她这个样子，大概不是第一次吃了！
    皇甫霜祎好奇三妹一个人怎么拿到宫外的东西？
    “为什么？”
    皇甫霜祎言简意赅：“有毒。”
    “啊？”皇甫月笙脸色瞬间苍白，顿时被她的话吓得不轻，“不会的，没有毒的。”
    皇甫霜祎抿了抿嘴，温和道：“反正以后她的东西，你不准拿，想要什么就跟我说，我给你。”
    “嗯嗯。”
    皇甫霜祎把手中的书扔到炭盆里，书籍碰到火星子，瞬间燃烧殆尽。
    她重新找了一本书走过来，“笙笙，我给你念故事。”
    “好。”
    皇甫霜祎给她念书，发现她眼皮耷拉下来，就把人抱到床上去，拿走她手上的汤婆子，又帮她盖好被子，转身出去。
    在皇甫霜祎出去后。
    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清澈的眼眸滑过狡黠之色。
    皇甫月笙静静的躺在房间里，嘴角无声勾起。
    皇姐性子刚正，还特别护短。
    这会儿该去教训皇甫芳华了！
    外面的宫女敢偷偷议论她，那都是皇甫芳华搞的鬼。
    皇甫芳华这个操作，一石二鸟，不仅污蔑君后心思歹毒，还把我推入到了众人谈笑的风口中。
    现在谁不知道二皇女变成了个傻子？
    皇甫月笙本来不用继续去国子监听课，但是母皇必须让她去上课。
    很久都没去国子监了。
    一进去，皇甫霜祎就把我拉去了她旁边，“笙笙你就坐我旁边。”
    皇甫芳华十分不解，“二皇姐明明是在我前面的，为什么要去大皇姐你那里？”
    “她还没恢复记忆，我当姐姐的理应多看着她些，她有不懂的问题问我，我也能回答得个一二。”皇甫霜祎目不斜视，手上的动作不停，帮她整理书桌上的毛笔和纸砚。
    皇甫月笙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本诗经看。
    皇太女的伴读是将军府的嫡长公子楚容右，也是皇太女未婚夫。
    还有一个丞相嫡次子傅乐霖，二皇女未婚夫。
    他们坐在她们后面，都带着好奇的目光盯着皇甫月笙。